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胶洲湾观鸟

作者: 张毅 来源:中国海洋报 时间:2018-05-31 打印本页


  胶洲湾海面开阔,附近有许多种鸟类,随季节变化在这里聚集。常有上万只鸟一起飞翔的场面,不断变换姿势,在空中形成不同图案的“鸟浪”。我常在岩石上看看鸟翩飞于海湾上、湿地间,看时光在鸟翅上闪亮、移动,看鸟一只只隐身黑夜,万物归入寂静。

  海鸥是常见的鸟,它们的羽毛像雪一样晶莹,发出海兽一样“啊啊”的叫声,让大海显得更加遥远、深邃。冬天,这些自欧洲、阿拉斯加及北美洲西部迁徙而来的候鸟,在胶洲湾一带聚集越冬。越冬的海鸥头及颈部散见褐色细纹,嘴尖呈黑色。在海边、港口和盛产鱼虾的渔场上,成群的海鸥在水面上觅食,它们喜欢低空飞翔,群集于食物丰盛的海域,以昆虫、软体动物、甲壳类及蠕虫为食。海鸥是海上航行的安全“预报员”。船在海上航行,常因不熟悉水域环境而触礁、搁浅,或因天气突然变化而发生海难事故。有经验的海员都知道,海鸥常落在浅滩、岩石或暗礁周围,群飞鸣噪,这对航海者无疑是发出提防撞礁的信号。海鸥还有沿港口飞行的习性,每当航行迷途或大雾弥漫时,观察海鸥飞行方向,亦可作为寻找港口的依据。如果海鸥贴近海面飞行,那么天气是晴好的。如果它们沿着海边徘徊,天气将会逐渐变坏。如果海鸥离开水面高高飞翔,或者聚集在沙滩上或岩石缝里,则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。海鸥之所以能预见暴风雨,是因为它们的骨骼是空心管状的,不仅便于飞行,更像一个个小型气压表,能灵敏地感觉气压的变化。天气转暖,海鸥再次离开青岛,飞回到欧洲及北美洲繁殖。

  春天常看到一些燕子在飞,它们迎着气流不断变换姿势,黑色的剪影让人想起音乐中起舞的天使。我有时会有一种幻觉:一直以为自己在城市看见的那只燕子和童年乡村看见的是同一只。家燕上身呈金属光辉的黑色,头部栗色,腹部白色或淡粉红色,轻盈的身影常常掠着地面飞行,有时会在水面溅起一片水花,然后像一支离弦的箭“嗖”地一声射向天空。燕子多在居民的房梁和墙角筑巢,喜接近人类。它们不断用嘴衔来泥土、草茎、羽毛等,再混上自己的唾液,不几天,一个碗形的窝便出现在屋檐下了。家燕有着惊人的记忆力,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,它们又飞回原来生活过的地方。

  我喜欢看喜鹊筑巢。农历二月底,喜鹊准时开始筑巢。巢以枯枝编成,内壁杂以泥土、草叶、棉絮、羽毛等。喜鹊尤喜在高处稀疏的地方筑巢,如大树、烟筒、高压线塔等处。巢大且圆,结构坚实,且有每年翻新的习惯。一个巢要用许多树枝。树枝长短、粗细要合适,不可过长,不可太短。筑巢时树枝要纵横交错,如同女人穿针引线,如此才能抵住风吹雨打和时间的磨砺。喜鹊每年春夏繁殖,孵化期约18天,幼鸟一个月左右长大离巢。鸟类的繁殖都具明显的季节性,并伴有复杂的行为,包括求偶、交配、筑巢、产卵、孵卵、育雏等。如此,一个月后,鸟巢周围的树枝上,就会多出几只黑白相间的鸟,它们“咋咋”地叫着,听起来异常快乐,那是小喜鹊们在跟着父母练习飞翔了。

  在自然界,布谷是种神秘的鸟,只闻其声,难见其鸟。布谷体形大小和鸽子相仿,上体暗灰色,腹部布满斑纹,飞行急速而且无声。芒种前后,昼夜都能听到它宏亮而有些凄凉的叫声。我从没听见过布谷群鸣的声音,它们都是独自鸣叫。也很少听见布谷连续的鸣叫,它总是叫几声停下,过一会儿再叫。布谷鸟不接近人类,它总是独来独往地随着夏天不断迁徙。布谷学名杜鹃,自古相传为劝耕之鸟,每当春夏之交,“布谷!布谷!”的叫声好像在召唤人们,因此有了布谷这个别称。

  青岛是候鸟迁徙的中途栖息地。秋天常看见几千只聚集而成的燕群,它们在山脚下、溪水边飞翔着,这是它们迁徙的前奏。几天后,山脚下、溪水边就变得空荡荡了。燕子迁徙时由于飞的速度极快,所以多在白天迁徙,在途中边捉食物边躲避天敌。在这时候,时常可以看到成群的燕子栖息在沿路的电线上休息。燕子渡海时多选择海岛连绵的路线,从这个岛屿飞向另外一个岛屿,借以节省体力。但飞越辽阔的大海时,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前进,飞越大海是燕子迁徙途中最危险的旅程。

  有一年秋天,我看见过几张捕鸟的网。两只缠在网中的燕子被我救下,另有3只已经死亡。网周边有许多散落的羽毛,还有两只候鸟的尸体。有些捕鸟人甚至架设百米的“绝户网”,飞过此地的鸟几乎无一漏网。我没有见到捕鸟的人,他们一定是躲在光明照不见的地方。

  今年冬天的一个深夜,我听到窗外一只鸟在叫,声音飘忽不定,像在梦中。我不知道那是只什么鸟,从阵阵哀鸣声中,我判断它是一只迷途的鸟,它在用声音呼唤自己的同伴。

  至今,我还会偶尔想起那只鸟。一只迷途的鸟,在我心里孤独地叫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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